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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无差】Greetings to the New Brunette（中上）

本部分约五千字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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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tings to the New Brunette（中上）

Bucky站在水槽前，一只手拿着奶瓶在水龙头下冲洗，另一只手抱着婴儿。听见Steve进来他便关掉了水龙头朝他转过头来。“手给我一下。”Steve便顺从地伸出手去，Bucky握住翻了个面手心朝上，然后摇摇奶瓶，朝他的手腕上挤了几滴温热的奶粉。“够热吗？”

 

Steve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Bucky闷哼了一声，把婴儿塞到Steve怀里，腾出手来在自己手腕上滴了几滴奶粉测试温度。接过婴儿的那一刻Steve说不准叫得更大声的是婴儿还是他自己，他用双手紧紧地抓着那个孩子，生怕自己会把她摔在地上。

 

“不用那么紧。”Bucky说着又接过婴儿抱在自己右臂弯里，把奶瓶靠近她的小嘴。她立刻就开始吮吸起来，Bucky和Steve见状都长吁了一口气。Bucky怀里抱着婴儿坐了下来，鼻子靠近她小小的头顶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婴儿味，棒极了。”

 

Steve见状也探过身去，把鼻子凑近女婴头顶卷曲的黑发闻了闻。他闻到了香皂、爽身粉和乳液的味道，没来由地感觉胸口一紧。“婴儿味，是吧？”

 

Bucky朝他狡黠一笑：“是啊。”

 

Steve向后靠在了椅子里，看着那个饿坏了的小家伙大口地喝着奶。Bucky轻声呢喃着慢点喝，孩子，慢慢来，别撑着啦，过往的回忆猛地击中Steve的脑海，他想起来他们两个还小的时候，Bucky也曾无数次和他轻声说过同样的话，扶他起来靠在枕头上慢慢地喝汤、吃冰淇淋，吃什么则取决于当时的季节。

 

Bucky把奶瓶从婴儿嘴里拿出来放回了桌上，听着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呢喃。然后他又托着她的肩膀，把她抱了起来开始拍背。Steve以前看见过别人这么做，也知道这个动作是在给婴儿拍嗝，但他自己却从来都没有做过，也没真正注意过这个动作具体是怎样的。

 

这可一点都不有趣了。Steve很确信他跟抱着婴儿的Bucky没办法好好谈，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时，Bucky怀中的婴儿忽然打了一个巨大的嗝，响亮得几乎根本不可能从她这副小小的身体里发出。然而更引人注目的还要属随之而来的火焰，一下子点着了Bucky的上衣。Bucky急忙把婴儿递到Steve怀里，用他的金属左手把衣服上的火苗拍灭了。

 

“哈，”他高兴地欢呼一声，“我现在看看还有谁要领养她。”然后他转过头来对上Steve的目光，咧嘴笑得露出牙齿，“咱家娃会吐火诶。”Steve没想到“咱家娃”这三个字能给他带来这样的反应——他有点感觉自己像是被冷不丁偷袭了，不过是好的那种——同样也被吐火的这部分惊到了。“JARVIS，可以帮我们叫一下Potts女士吗？”

 

“已经办好了，队长。”

 

*

 

“会吐火的婴儿。”Tony说道，眼里满是兴奋之情，遇到这种情况他可从来都不会置身事外。

 

“我知道。”Bucky骄傲地回答，就好像这个娃是他生的似的。

 

“你们全都疯了。”Sam在一边说道。Steve也把他一起叫了过来，鉴于他和Pepper看上去是整座大厦里唯二负责的成年人了。Steve倾向于觉得自己也是负责的成年人，但有时候的情况可并不能支持他的观点，他想这次大概也属于那些情况之一。

 

“所以你认为他们也给婴儿用血清了。”Tony开口。

 

“看起来就是这样，”Steve说，“什么样的怪物才会在婴儿身上做实验啊？”

 

“不管是什么样的反正现在都肯定已经死了。”Bucky回答。

 

“我能搞定，Pep，她就跟迷你Pep似的，咱们能帮她吗？”

 

“普通婴儿你不想要，但会吐火的你就愿意要了？”Pepper哭笑不得地说，对上了Tony满怀期望的眼神。“那可不是嘛。”

 

“那可不。”

 

“疯了。”Sam又嘟哝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不管换尿布，也不管拍嗝。”Tony说着拿手里的螺丝刀指了指婴儿的方向，“还有，你知道的，任何抱它，她，迷你Pep的活，特别是涉及到体液的。”

 

“我们才不会叫她迷你Pep，”Bucky在一边开口了，说完又看向了Pepper。“无意冒犯。”

 

“没关系。不过你要是想成为负责的领养候选人的话，就别再想着去继续追查那些尖端科技的科研人员了。”

 

“可是——”

 

“没有可是，要是复仇者联盟下次还需要解决尖端科技方面的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说，反正你们俩现在是不许再有课外活动了。”Pepper的语气不同寻常的严厉。

 

Bucky听后显得有些窘迫。“好的，女士，谢谢，女士。”

 

（之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说：“现在我算是知道她怎么一个人管整个公司还把Stark制得服服帖帖的了，不简单啊。”Steve点头同意着。）

 

Steve把头转向Sam。“你也同意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吧。”

 

“确实，”Sam回答，“但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也都还算数。”

 

Bucky听后瞥了Sam一眼，又转回头来看向Steve，后者开口道：“我们一会谈谈，Buck，现在哄她睡一会怎么样？”

 

“Bruce晚餐的时候回来，”Pepper说，“他可以给她做个检查，确认没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过现在的话，我想是该睡一觉了。”从她扫视他们的眼神来看，Steve想她这句话指的可能并不只是婴儿一个人。

 

“好。”他回答道，没等Bucky张口反对就带着他和怀里的婴儿回了房间。

 

Bucky看着屋里堆满的那些刚送来的东西，喃喃地说：“啊，去他的。”然后他又把婴儿递给了Steve——Steve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适应不了抱孩子这件事，尽管现在那个女婴已经在他臂弯里昏昏欲睡，化作暖融融的小小一团，身上的味道令Steve莫名放松下来——在那堆东西里翻找着婴儿床，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片刻后他从房间里出来，拿着从床头柜上卸下来的一个抽屉，在里面垫了条毛巾当作床单。

 

“这样的对咱们小时候来说应该足够了吧？”他说着略微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对，Buck。是的，足够了。”

 

“好，那就把她放进来吧。”Bucky说道。

 

“国家儿童健康与人类发育研究所建议婴幼儿仰卧睡觉，以减少患小儿继发性免疫缺陷病的机率。”

 

于是Steve便照做了。

 

等到婴儿睡着之后，Steve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Bucky则整理起Pepper送来的那一箱箱东西，除了婴儿奶粉外还有尿布和婴儿湿巾，以及无数件裆部开口的小衣服，还有一个超大的婴儿澡盆。

 

“我没疯，”Bucky突然开口道，挨着Steve在桌前坐了下来。“或者说，我没比你今早出发前更疯，可能我还要更清醒了些。”

 

Steve半心半意地冲他挤出一抹微笑。“怎么说？”

 

“现在有事情让我去关注了，有人需要我了。有个婴儿要喂、要换洗，可不能整天无所事事地沉浸在内疚里。”

 

“我需要你。”Steve立刻接话道。不管怎样，这句可是绝对的事实。假如发现Bucky还活着却再次失去他，Steve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该怎么办，也再也不想做出这种假设了。

 

Bucky听后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你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我了。”

 

“Bucky。”一时间Steve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责备还是在恳求，或许二者皆有吧。

 

“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我很久以前就，”他说着朝Stece做了个手势，“接受你变成现在这样了。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前脚让你别做傻事，你后脚就报名去军队当了小白鼠，但我很高兴，Steve。你知道的，对吧？我只想看你越变越好，想让其他人也知道我已经为你做了什么。”

 

“嗯，我知道。”Steve说着伸出手去握住了Bucky的手腕，感受着他坚实的脉搏，就像有时候他这么做，为了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Bucky真的回到了他身边一样。过去几个月以来，Bucky曾在Steve探出的手下无数次退缩，但这次他没有。或许这样想很自私，但就从这点来看，Steve也愿意把这个婴儿留下来。

 

“但这——她——给了我事做，除了，”Bucky说着皱起了脸，“除了杀人以外的事，我擅长的事。我以前很擅长照顾你，是不是，Steve？”

 

“是，Buck，你确实很擅长。”此刻Steve想倾身向前吻住Bucky，将他脸上的怀疑抹去，让他知道他现在也被同样地需要着，但尽管过去Steve有无数次都无比渴望着吻住他，他也从没这么做过。现在，他不想让Bucky对他的举动一笑了之，或是把这当作一个出于同情的吻。他说得没错，Bucky确实把他照顾得很好，在他们小的时候是这样，等他们长大后，等二战爆发在军队里也是一样。他一直都依赖于此，直到这份关心随着那个人一起消失在雪山之下。

 

“所以等下次Sam再说我需要个爱好的时候，你就可以跟他这么说。”Steve想回答他可以自己去跟Sam说，Bucky就已经站起身来进了卧室。

 

*

 

趁着Steve写任务报告（其实没人要求他写，他只是认为他们需要把每次任务都归档记录一下，以防以后有人拿这个说事，特别是这次他们还带回来了个婴儿）的时候，Bucky把所有婴儿有关的物品都放进了他的——现在是她的了，Steve心想——房间，又给她喂了一次奶，然后JARVIS通知他们，Bruce已经在实验室等着他们两个了。

 

Bucky把女婴交给了Bruce，他温柔而沉着地给她进行了检查和称重。“她很健康，等Tony把她体内的超级血清稳定下来之后还会更好，不过对你们不太好的是，看样子她新陈代谢比一般婴儿要快，需要更频繁地喂食，而且睡眠也更少。”他说着朝他们苦笑了一下，“我想你们两个对此已经有体会了。”

 

Steve大笑起来，点了点头。

 

“她正好十五磅重，”Bruce又接着说，“身长二十四英寸，我估计她大概五个月大。JARVIS？”

 

“这些身体数据很符合五个月大的婴儿，”JARVIS回答，“过不久她应该就能自主站立，假如现在还没有的话，也会很快翻滚试着做出翻身的动作。”

 

Steve听后担忧地看向Bucky，后者抿紧了嘴唇，严肃地点了点头。

 

“所以不要留她一个人在婴儿床外面，”Bruce说道，视线扫过Steve和Bucky二人，“我想这一点你们两个已经处理好了。”

 

Bucky听后低下头去用手揉着脖子后面。“还有什么我们需要做的吗？”

 

“跟她玩，和她说话，”Bruce回答，“她叫什么名字？”

 

Steve听后看向Bucky，Bucky则看向了那个婴儿。“Rikki，Rebecca Anne。”说完他瞥了Steve一眼，“取自我妹妹。”

 

“是啊，”Steve说，“你们两个过去很亲密。”Becky只比Bucky小一岁，比Steve小了几个月；Bernadette和Brigid则比Bucky小了四五岁，Margaret比他们两个要大一点，但很早就夭折了。现在Bucky的妹妹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Steve在长岛找到了他的一些孙辈，但在Bucky回来之前，他一直没有勇气去拜访他们；现在Bucky回来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心想再等一阵也无妨。

 

“Rebecca Anne Barnes。”Bruce说。

 

“Rogers。”Bucky开口。

 

Steve惊讶地转头看向他。“什么？”

 

“Barnes-Rogers，现在人们是这么做的，对吧？”

 

“对。”Bruce回答。

 

“我们的孩子。”Bucky坚持道，把婴儿抱在了怀里， 依旧直视着Steve。

 

“对。”Steve附和道，咽下了喉中一瞬间涌上的紧绷感。

 

Bruce之后告诫他们别上网乱看。“别看那些妈妈博客，让JARVIS负责分辨育儿建议的好坏，”他说道，“不然网上那些信息非让你们看昏头了不可。”

 

Steve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但他无意打探Bruce的隐私，便道了谢离开了，他的手搭在Bucky的后腰，后者怀里抱着婴儿。

 

有了Pepper、Bruce和JARVIS的帮助，Steve感觉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育儿知识，但对这一切他还是紧张不已。他趁着Bucky和Rikki玩的时候组装好了婴儿床，放进Bucky的房间，平息了先前心头的不安。之后Bucky在水池里用那个巨大的婴儿澡盆给Rikki洗澡，轻声哼着《By the Beautiful Sea》，Rikki咿咿呀呀地叫着，拍打着水花，Steve忍不住拿出手机把这一切都悄悄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看着Bucky教他怎么给Rikki换尿布、换睡衣——那件睡衣胸口还有个美国队长盾牌的图案。

 

“咱们还给得她买个巴基熊。”Steve说。

 

Bucky听后皱了皱鼻子。“现在还在卖这个吗？”

 

“是啊。”

 

“Huh。”

 

“不过JARVIS说近期还是不要在婴儿床里放玩具，但她还是可以在醒着的时候玩。”

 

“那也行，你还可以给她做个风铃，在墙上画些小兔子什么的。”

 

“也许吧，”Steve回答，“或者龙也行。”

 

Bucky笑了起来。“龙很酷。”

 

之后他们把Rikki放在了婴儿床里就离开了房间，没有关门——他们都有强化听力，但还是每隔十五、二十分钟就轮流去查看她一下。“就是确认一下她还活着。”Bucky低声道，Steve不由得为自己不是唯一在焦虑的人而感到高兴。

 

那天晚上Bucky很早就准备睡觉了。“今天就先早睡了。”他有些遗憾地笑着说道。

 

Steve又看了一会书才去睡，但几个小时后他睡得正熟的时候，哭声忽然响了起来。Steve猛地坐起来，心脏砰砰地跳得飞快，但他发现Bucky已经在那里抱着Rikki走来走去，轻声哼唱着《Summertime》了。所以Steve暗暗自嘲地笑了。你真是陷得好深，Rogers，他心想。但涉及到Bucky，每次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一把她放下她就又开始哭了。”Bucky冲他困惑地说道，或许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惊讶，“我想我其实早就知道会这样，但并没有真想到。”

 

“来吧，”Steve说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带着她一起睡吧。”

 

“你确定吗？我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不怎么安全。”

 

“我相信你。”Steve回答。然而当他们两个在他的大床上重新躺下来之后，他就开始担心Bucky会半夜惊醒Rikki把她吓到，担心自己翻身会压到她。所以他紧挨着床边缘躺着，小心翼翼地在他们之间空出了很大一段距离。

 

但Rikki小小的手紧握着Bucky的手指和他一起睡着了，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和谐地交织在一起，终于也将Steve送入了梦乡。这次没有噩梦，也不再有哭声，Steve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侧躺在床上，面对着他们两个，他和Bucky像对超大的括弧似地把Rikki括在中间。

 

Bucky睁开眼，笑了起来。“嘿。”

 

“早上好，睡得怎么样？”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了，你呢？”

 

“我也是。”Steve回答道，有些惊讶地发现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睡觉很轻，而且他也很确定自己全程一直在留意着Rikki会发出的各种声音，但他感觉这一觉睡得很好，彻底恢复了精力，Bucky看上去也和他一样。

TBC

202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