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sas

ONE DAY【Gallavich】

5k+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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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ickey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房间内的陈设并没有改变，但就是感觉有哪些地方怪怪的，看上去就像是整个世界在一夜之间悄悄变大了一号——又或者是他自己缩小了？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后腿挠了挠脖子。

等等——

意识到什么的Mickey缓缓低下头去：看到了两只黑色的、属于犬科动物的爪子。

卧了个大槽了。

“Mick？”感受到后背上突然增加的重量，Mickey这才意识到Ian还睡在自己身边。一只手在他背上摸索了好一会儿，然后被窝里的人窸窸窣窣了一阵，坐了起来——额前耷拉着的那一缕红色的软发随着突然的动作微微晃动。

Ian的眼神在屋内环顾了一阵——Liam和Carl还在睡着——才聚焦到Mickey身上。他似乎有些迷惑地皱起了眉头，打着哈欠思索了一会儿，伸出双手把缩在那一堆衣服里的Mickey抱起来——在Mickey变成了一只狗或者是别的什么动物之后，显然昨晚他睡觉前穿的那些人类的衣服就并不适合他了。Mickey比较确定他应该是变成了一个体型并不小的动物——从刚才Ian抱起他时略有些吃力的动作能够推测出来。

“Hey——”Ian有些费劲地把Mickey在他臂弯里转了个圈，好让自己能直视他的眼睛。“我才发现你跟Mickey都有着冰蓝色的眼睛。”

“我很乐意介绍你们两个互相认识一下，不过刚才我起床的时候并没看见他。很奇怪是不是？平常这个时候他都会监督着我吃'药片全家桶'。”

Mickey在Ian怀里挣扎了一下——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条狗力气也减小了不少这个原因）——于是只好缩紧了自己的爪子，以免抓到穿过自己肋下、从腋窝处伸出的这两条胳膊的主人。

当他以为Ian就会这么抱着他絮絮叨叨一个早晨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在头顶开口道：“不如先给你洗个澡吧。”

这下Mickey也顾不上自己是否挠到了Ian的胳膊，开始拼命挣扎——在路过浴室镜子的时候证实了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一条黑色大狗的事实——然而身为一条狗他的力气显然比Ian要差上那么一截。

真他/妈是美好的一天啊。

被抱进浴缸时Mickey内心充满讽刺地想。

2

这真是基爆了。

当Ian拧开喷头让水淋湿Mickey的身体时，他这样想着。虽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Ian看光（这个说法本身就基爆了），但至少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甚至还不是同一个物种。

“让我看看...”Ian用肥皂在Mickey身上打出泡沫，嘴里也没闲着，然后突然抬起Mickey的一只后腿把脑袋凑过去——

“搞毛啊？！”Mickey的一句惊呼化作了一声狂吠，但他相信这也足够能表达出他的态度了。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吗？”Ian伸出一只手弹了一下黑狗的鼻尖，“只是想看看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果然是个小伙子。”他把喷头拿下来开始冲去Mickey身上的泡沫，“虽然不知道你是哪来的，但还是先给你起个名字吧。”

“叫Snowy怎么样？”

Mickey再次怀疑这该死的红毛是不是睡糊涂了：显然他变成了一条黑色的狗，并且，Snowy似乎是个女名？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名字。”Ian对于他刚才那声不满的吠叫显然是会错了意。

于是Mickey报复性地把身上的水抖了他一身。

这似乎是目前为止他在这个混乱的早上感受到的变成一条狗唯一好处。

“Ian，你起了吗？”Fiona听到浴室里的响动后上楼问道。“这条狗是哪来的？”

“呃，可能是昨天跟着我回来的一条流浪狗吧。”

这时，对面房间的门开了，Liam和Carle的脑袋探了出来。

“大狗！”Liam兴奋地要往Mickey身上扑，Mickey很庆幸这次Fiona阻止了他，“等你吃完早饭再去和狗狗玩，好吗？”以及Carle看向他的那种眼神实在令他有些不舒服——Ian之前似乎跟他提到过这小子有时候以虐待动物为乐。

所以他最终还是乖乖地跟着Ian下了楼。

“你们有谁见到Mickey了吗？”等所有人都坐到了餐桌前，Ian开口问道。

“怎么，他没在楼上吗？”Fiona向他投去一个略显担心的眼神。

“没，”Ian犹豫了一下，“我刚想起来他说他今天早上有事，就先出去了。”

“是吗？”Debbie和Fiona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走的时候似乎没人看见他。”

当然不会有哪个蠢货看见他。Mickey把床头柜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从嘴里吐出来——希望没有沾到很多自己的口水——腹诽道，因为我就在这里，根本没有踏出家门哪怕一步。

“哦，谢谢。”Ian有些诧异地接过了那些药瓶，掰了半块面包放在手心里，将身子探到桌下，“乖狗狗。”

“那么，我要去上班了。”Fiona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对Debbie和Carle厉声说道，“如果我是你俩的话就会快点出门，免得上学迟到。”

“Ian，”她打开门后又探进头来，“可以帮我收拾一下桌子和餐具吗？我会把Liam交给V。”

“好的。”Mickey听见Ian回答。

门关上了。

3

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俩。

“我想我可能还要去睡一会儿，然后再去找Mickey，”Ian冲洗着盘子，用脚尖碰碰Mickey毛茸茸的脖子，“你呢Snowy？”

Mickey正嚼着地板上盘子里剩下的培根，并没打算对于那个愚蠢的名字做出任何回应。

“好吧，就当你同意了。”沉默了几秒后Ian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碗，接满水放在地板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Mickey去哪里了。”Mickey用舌头卷着碗里的水，小心翼翼地不让水滴溅到鼻子上——他抬起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Ian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然后他不小心把碗打翻了。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让Ian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Mickey放弃了喝水的打算——虽然他现在仍然很渴——慢慢地走到客厅里跳上沙发，在Ian身边趴下来。

“你说他会去哪儿呢？”Ian无意识地用手抚摸着Mickey皮革状的鼻子——这弄得他痒痒的——喃喃道。

“蠢货，我他/妈在这呢。”Mickey想对他说，但喉咙里只是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呜咽。

“都忘了狗是不会说话的了。”Ian用手揉了揉黑狗的脑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也许我应该去找他。”

Mickey其实都已经有些适应他变成了一条狗这个事实——在自己还是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在Ian面前时，他俩不是在干事儿就是在干架，很少有过这样平和的时刻——虽然他不得不承认Ian这时候显得有些话唠了。

况且，他现在还能以狗的形态做一些往常时候的Mickey Milkovich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比如说，和Ian一起瘫在沙发上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还有把下巴搭在他的大腿上什么的。

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尽快让Ian知道他突然变成一条狗的这个事实，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会保持这个状态多久，而Ian在此期间是绝对不可能找到他的——至少不太可能找到人类形态的他。

但是还没等他想好一个向Ian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好办法，沙发旁边的位置突然一轻——Ian已经拿起外套站在门廊里了。

操/蛋/的。

Mickey只能一个打挺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Ian身边去——他可不希望这小子一觉醒来发现他不见了而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是因为厌烦了他那个该死的病，然后再脑子不清醒地跑出去做一些疯狂的操蛋事情——比如说再偷走一个婴儿什么的。

于是他在门关上前的一秒钟扭身挤了出去。

4

Ian走得很快。

不过Mickey在身后跟紧他的步伐时并没有感觉到吃力——四脚兽果然比两脚兽要快一些。Mickey倒不怎么觉得累，只是脖子因为一直仰头看着Ian而变得酸痛了。他从没从这个角度看过Ian——显然红毛有个性感的屁股，从后面往上看那条有点紧身的牛仔裤包裹着他们，随着走路的动作有规律地动着...

“Snowy？”显然Ian在狂走了好一阵子后才发现小跑着跟在他后面的Mickey。

对，是你大爷我。

Mickey嗓子里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然后他发觉身处的这个街区有些眼熟——

“Carrot boy？”带有浓重俄罗斯口音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Mickey在这里吗？”Ian一边跟Svetlana说话一边尽可能小幅度地抻长脖子偷瞄着屋内。

“他不在这儿，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Svetlana一只胳膊靠着门框，将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

“呃，Yevgeny还好吗。”Mickey抬头看到Ian的双手有些不安地揉搓着衣角。

显然Svetlana并不是很想听到这个问题——因为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开始说起一些听不懂的俄罗斯文。

“说他/妈/的英文！”Mickey咆哮着。

“似乎你的狗并不很喜欢我。”Svetlana皱起眉头看着Ian脚边吠叫的黑色大狗，有些生硬地点点头，“我要去看看Yevgeny需不需要换尿布了。”

“呃，好的。”当Milkovich家的大门在距离鼻尖不到一英寸的地方关上后，Ian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说道。

回去的路上Ian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然后在Kash and Grab门前停下了。

“别告诉我你要去该/死/的喝酒。”Mickey盯着Ian的腿——虽然他知道现在自己说的每句话在Ian听来都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噪音罢了。

“乖乖在这儿待着Snowy。”Ian俯下身安抚性地摸了摸Mickey的脑袋——他没来得及躲过去——然后踏进了店门。

或许Ian只进去了几分钟，但Mickey却觉得这段时间真是该死的太漫长了——漫长得他感觉自己站在坚硬路面上的四只脚掌已经有些发疼了。店门再次打开的时候Ian终于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瓶冰可乐。

听到易拉罐开罐时发出的清脆而又微弱的“噗嗤”一声，Mickey暗暗松了口气。Ian边走边喝，Mickey在他腿旁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小跑着，看到他用手掌把可乐罐外壁上凝结的雾气抹下去，再蹭到大衣下摆上，留下一片湿润的深色痕迹——真是该/死/的火辣。

Mickey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红毛的耳朵也太灵敏了。

下一秒他就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可乐倒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你也想来点吗Snowy？”

Mickey觉得自己无法拒绝——那只该死的手一直在碰着他的鼻尖，似乎自己不喝就会一直在他面前不收回去一样——终于他低下头去用舌头卷起来一小口，可乐里的泡沫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听到Ian开怀大笑起来。“以前没喝过是不是？”

你用狗嘴喝可乐也一定会呛得半死的。

Mickey冲Ian呲了呲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5

该/死/的Gallagher家里难道就找不到一支笔吗？

Mickey在客厅寻找无果后上了楼梯（Ian又瘫在了沙发里开始看那些蠢爆了的电视节目），终于在Ian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支钝钝的铅笔。用嘴把铅笔叼出来之后Mickey这才意识到，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写不了字——他甚至都无法稳稳地拿住一支笔。

于是他烦躁地团团转起来，差点被扔在地上的Liam的识字玩具绊倒——那些颜色鲜艳、上面印着字母的立方体。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侧过头用嘴叼住Ian的裤脚时，Mickey看见他有点诧异地盯着自己，额头被上挑的眉毛挤出几道细细的纹路——Mickey不得不这样做，至少Ian现在暂时还不知道面前拖着他走的这条黑色大狗就是自己男朋友的这一事实。

Ian终于被连拖带扯地拉进了自己的房间。Mickey确保他不会离开后就开始了行动。

先是I，然后再是A...这真是该/死/的蠢爆了，Mickey心想。N去哪了...

完成一切后他抬头看着Ian，响亮地吠叫了一声，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些不同的表情。

Ian看起来依旧毫无头绪。他慢慢地走到Liam床边，在Mickey身边停下来，低头去看那三个字母：I-A-N。

“好狗狗。”他无意识地啃咬着嘴角的死皮，似乎依旧在琢磨这三个字母代表着什么。

Mickey想翻个白眼。他只好接着从Liam床下的箱子里叼出更多的识字玩具，用鼻尖把他们拱到排成一排。

在摆到“M-I-C”的时候，Mickey终于发现Ian的表情开始有些改变了——先是疑惑地挑起了眉，然后两条红色的眉毛慢慢舒展开了，Ian的脸上浮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Mick？”他挑起了一侧的眉毛，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终于啊Gallagher。”Mickey讽刺地说，依旧只是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吠叫。

一人一狗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钟。

Ian依旧皱着眉头，似乎还在消化自己的男友变成了一条狗这个事实。

“我一直想养条狗来着，”他抬起手来比了个手势，“但以现在的情况...”

“但我记得家里是有一个玩具飞盘——”他冲Mickey挑了挑眉。

“你要是再说一句，我他/妈就把你的舌头扯下来。”

“你想说什么Mick？”Ian用脚尖点点Mickey面前的那些识字玩具。

“嘿——”在Mickey摆到“F-U-C”的时候，Ian伸出脚去把剩下的字母打乱了。“我开玩笑的！”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来，然后，”他用下巴指指床头柜上的药，“去把那些该/死/的药吃了。”

Mickey Milkovich才不会像个真正的狗一样趴在地上呢。Mickey心想着，跳上了Ian的床，在枕头旁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起身子。

过了几分钟Ian回来了，把装着三明治的碟子放在Mickey面前——然后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士力架。

“那是我的！”Mickey抗议地叫着。

“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哦。”Ian在Mickey身边躺下来，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Gallagher式假笑，撕开了士力架的包装。

“Fuck you Gallagher.”

6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呢？”Mickey从厕所回来的时候——由于够不到马桶，他选择了尿在垃圾桶里——看到Ian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跳上床——在跨过Ian的时候故意踩了他一脚——在Ian身边找了个位置躺下，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

“我觉得你在变成狗的时候要友好很多。”Ian翻了个身，用手指玩弄着Mickey脖子上的长毛。

“闭嘴吧Gallagher。”

“我猜你刚刚又在骂人，”Ian因为吃了晚药的缘故开始发困，他打了个呵欠，把手从Mickey身上收回来垫在脑后。“现在想骂就骂吧，”床吱吱嘎嘎地响了一阵，随后Mickey抬头看到了Ian的脸——挂着那种愚蠢的微笑，“正巧我也不会听懂。”

他低着头没做声，似乎是睡着了。

在Ian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平稳后，Mickey悄悄地转过身子，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脸。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分明的两部分。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额前的碎发垂在鼻梁附近，在黑暗中显现出奇异的深灰色。

“你可真是一个该/死/的混蛋，Gallagher，”Mickey无声地说。

“可我他/妈还是爱惨了你。”

第二天早上Mickey从床上醒来，庆幸地发现自己变回去了——一丝不挂，当然，因为他昨晚入睡时以狗的形态是穿不了衣服的——“Ian？”

身侧似乎并没有人。这时，被子下面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只小狗，红色的毛发微微打着卷。此刻它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半闭着眼睛似乎还没睡醒。

Mickey有些不明所以，他可不记得昨天Ian带回来了一条狗。

小狗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橄榄绿色的眼睛。

一个合理但又似乎很荒谬的念头击中了他。

“我滴个神啊。”Mickey用双手遮住了脸。

他可从没见过一条狗有着橄榄绿色的眼睛。

END

2019.2.23